文/陈乔桂关志钢
吴先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杰出的后勤工作将领，他年参加黄麻起义，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参加红军。曾任红四方面军经理处长、兵站部部长，晋察冀军区供给部部长、后勤部副司令员，华北军区后勤部参谋长，北京军区后勤部部长，北京军区副司令员等职。他戎马倥偬，身经百战，九死一生，参加红军西路军作战失败后曾被误传牺牲。他长期致力于军队后勤工作，为我军战时后勤保障、和平时期后勤正规化建设作出突出贡献。年被授予中将军衔，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不死就要干革命
吴先恩，年8月出生在湖北省黄安县紫云区三乡一个贫苦农民家庭，7岁给地主放牛，14岁当挑夫，受尽地主老财的欺压凌辱。年夏，吴先恩的儿时玩伴、共产党员吴焕先从麻城回乡宣传革命。受其影响，吴先恩逐步懂得一些革命道理，萌发参加革命的念头。7月，国民革命军出师北伐，大革命浪潮席卷全国，湖北黄安和麻城相继成立区、乡、村农会，吴先恩任村农会宣传委员。他和农会其他委员一起，宣传革命，组织乡亲们抗租减息，并镇压了村里两个地头蛇。
年1月，吴焕先等共产党员秘密组织了农民自卫队，吴先恩先后被任命为村自卫队小队长、乡自卫队中队长。他带领农民用梭镖、大刀、土枪作武器，捉拿土豪劣绅，打击反动武装，保卫革命成果。蒋介石、汪精卫叛变革命后，中共中央决定组织武装斗争。11月3日，中共黄麻特委在七里坪召开会议，决定举行武装起义，夺取黄安县城。13日晚10时，吴先恩率所在乡名自卫队员，从七里坪出发，向黄安挺进。14日凌晨4时，起义军在3万多名群众配合下，分别从4个城门同时向县城发起进攻。吴先恩带领一小队农民自卫军，由北门西侧攀梯而上，一举攻入城内，打开西门。各路起义部队如潮水般涌入城内，迅速占领县衙。城内40余名反动警察全部投降，县长也被活捉。
◆黄麻起义旧址。
黄安县城解放后，成立了黄安农民政府，起义军改编为工农革命军鄂东军。不久，工农革命军主力去南乡开辟工作。国民党军趁城内兵力空虚之机组织反扑，集中兵力围攻县城。战斗异常激烈，守城工农革命军损失很大，被迫突围。吴先恩在掩护大家突围时，不幸胸部中弹，顿时血流如注，昏倒在地。已经冲出去的战友吴先寒见吴先恩没冲出来，又冒着危险返回去寻找，在一个墙角发现了浑身是血的吴先恩，立即将他背了出来。军情紧急，伤员不便随大部队转移，组织将吴先恩秘密安排在天台山刘老汉家养伤。当时国民党军经常搜山，为保证吴先恩的安全，刘老汉在山上一隐蔽处挖了一个山洞，一有情况就将吴先恩转移到洞中。为给他治伤，刘老汉经常到山上采草药，有时还冒着危险到七里坪去买药。在刘老汉精心照顾下，吴先恩胸部的伤口逐渐好了起来。
有一天，吴焕先突然秘密来看吴先恩，亲切地问道：“伤口怎么样了？”吴先恩挺着胸高兴地说：“已经好了。”吴焕先说：“这一次你差点儿把性命搭上了，还敢不敢继续跟着我们干？”吴先恩干脆地说：“当然干喽，只要不死我就跟你们干！”吴焕先满意地笑了：“对喽，我们这些人啊，没有别的出路，不死就要干革命！”后来，“不死就要干革命”成了吴先恩的座右铭，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想起这句话，他就会充满信心和力量。
◆吴焕先
年5月，吴先恩受吴焕先指派，与自卫队员吴先定一起，去湖北阳新与江西德安一带联络蔡申熙游击队。他们化装成小商人，几经辗转，历尽艰辛，也没联络上蔡申熙。年3月，吴焕先来信要吴先恩回家乡当交通员。吴先恩只好又与吴先定一起回黄安紫云乡，担任乡农会交通员。回来他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他的哥哥和三弟被国民党抓去杀害了，他心中万分悲痛，更加仇恨国民党反动派，发誓一定要革命到底、报仇雪恨！5月，经吴焕先介绍，吴先恩加入中国共产党。6月，他又被任命为区赤卫队中队长。
红军队伍“粮草官”
年9月，吴先恩加入红军，任黄安独立营战士。年3月，升任黄安独立团1营政委。任营政委后，他发现连队伙食管理不善，影响了军心士气，就指导各连制定改进措施，加强伙食管理。官兵们吃得好了，士气有了明显提高。团领导了解这一情况后，觉得吴先恩是个“粮草官”的好苗子，就任命他为团经理处处长，从此开启了他的“粮草官”生涯。
独立团成立不久，经理处也是刚组建，10余人都是 次从事部队后勤工作。吴先恩首先给大家明确分工，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逐步建立各项规章制度，同时培训后勤工作人员，疏通供应保障渠道。短短数月，团队后勤工作就有条不紊开展起来。年11月黄安战役后，黄安和黄陂两个独立团合编为红四方面军独立第1师。不久，吴先恩调任独立第1师经理处处长。
蒋介石在对鄂豫皖苏区连续实施三次“围剿”失败后，于年6月又组织30余万兵力，分三路对鄂豫皖苏区发动第四次“围剿”。红四方面军进行了英勇顽强的反“围剿”斗争，重创国民党军，但自身也遭受重大损失，战局越来越不利。8月，红四方面军撤至檀树岗地区休整，部队进行整编，独立第1师部分部队被抽调补充主力师。8月20日凌晨，鄂豫皖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兼红四方面军独立第1师师长曾中生找到吴先恩说：“部队调整了，你和经理处编到12师。现在敌离我们已很近，你负责将师里的枪支弹药和各种物资清理一下，需要的带上，多余的交其他部队或地方游击队。时间紧急，行动要快！”当时师里有枪余支、子弹30余万发、手榴弹几千箱、迫击炮数门，还有一个小型制衣厂。局势紧急而混乱，吴先恩想方设法才联系上第12师和当地游击队，移交了迫击炮和部分枪支弹药，但还有部分枪支弹药无法处理。吴先恩报告曾中生。曾中生说：“全部销毁，不能留给敌人。”吴先恩立即动员一批群众，埋的埋，砸的砸，一直干到下午4时才将这批枪弹处理完毕。这时，国民党军离他们只有10余里了，他立即率经理处人员带部分物资向第12师经理处赶去。
刚到第12师还未开展工作，吴先恩又被调到红四方面军总经理部任军需处长。一上任，他就向副处长刘先润了解情况，得知军需处保管着6万余块大洋、余两黄金、多个元宝，还有一些珠宝。吴先恩思忖，这些财物可是方面军的命根子啊，出不得半点差错，部队频繁打仗、转移，怎样保管才万无一失呢？他问：“平时这些东西怎么保管和运输？”刘先润说：“我们用25匹骡马驮运，其中黄金由两匹马驮。”吴先恩想，这么多财物集中在几匹马背上，出了问题可不是儿戏。与刘先润商量后，他将全处人员分编为黄金、大洋、元宝等几个组，财物按类由各组负责保管运输。黄金改为分散到8匹马背上。这样，万一丢失或死亡一匹骡马，损失也不会太大。他还认真抓好马夫教育，强化责任意识和纪律观念，确保财物安全。吴先恩的这套办法还真管用，在整个战略转移途中，红军的财物分文未失。
◆吴先恩
年10月，红四方面军主力撤离鄂豫皖苏区向西转移，于11月初到达鄂豫陕交界的南化塘，在此进行了短暂休整。吴先恩组织军需处人员为部队筹措了10余万斤粮食，为每名官兵准备了5天干粮、2天生粮，组织官兵每人打了两双草鞋。
11月11日，部队进至漫川关，再度陷入国民党军重围。突围之前，吴先恩估计突围中马匹很可能受惊出现混乱，就将黄金分给军需处的干部背上。突围中，军需处有6名干部牺牲，2匹马丢失，2匹马被炸死，但黄金、大洋等财物一点也未受损。
25日黄昏，吴先恩随后卫部队来到关中平原子午镇。第二天凌晨，国民党军包围子午镇并发起进攻。军需处所在院子存放着红四方面军的几乎全部财产，只有一个警卫排守护，情况危急。吴先恩临危不乱，一边安排军需处人员背上财物准备突围，一边指挥大家和警卫排一起与国民党军拼杀。经激烈战斗，在折回的兄弟部队支援下，终于将国民党军击溃。
此后，红四方面军转战川陕苏区，先后翻越人迹罕至的大巴山，粉碎国民党军“三路围攻”“六路围攻”，胜利进行了陕南战役、嘉陵江战役。吴先恩率军需处竭尽全力为部队筹措粮食、解决被装，组织生产弹药、运送物资和伤员，有力保障了前线作战。
年11月，吴先恩调任红四方面军兵站部部长。
艰苦卓绝长征路
年5月，红四方面军长征到达四川松潘、汶川、茂县、理番（今理县）地区，吴先恩率兵站部驻理番县城附近的杂谷脑。此处是以藏民为主的民族杂居区，由于过去统治者推行大汉族主义，造成民族隔阂，当地头人对红军到来存在很大戒心。为避免造成新的民族隔阂，红四方面军规定，一定要尊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特别是不许随意进入喇嘛寺。这一条其他人好执行，可负责军需工作的吴先恩却犯了难。藏族实行政教合一，寺庙既是藏民的宗教圣地，也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屯集着大量粮食和牛羊。不进喇嘛寺，到哪里去筹措军需物资？为此，总供给部部长郑义斋和吴先恩一起向方面军领导建议：过去筹粮主要靠没收地主粮食，现在不能对寺庙这样做，建议尽快派高级代表团去寺庙谈判采购。方面军领导采纳了他们的建议，派出方面军政治部组织部部长张琴秋、第33军军长王维舟和兵站部部长吴先恩为谈判代表赴喇嘛寺谈判。
◆杂谷脑喇嘛寺旧照。
杂谷脑喇嘛寺是附近几个县较大的一个寺庙，吴先恩等通过头人将红军意图转达给寺庙，寺庙同意谈判，但不准带武器和部队进寺。张琴秋、王维舟和吴先恩按照藏族习惯向喇嘛献上哈达及块银元、斤棍子茶、斤盐巴等礼品，参拜了年仅六七岁的小活佛。喇嘛对红军尊重他们的习俗表示满意，但对这种状况能否持久表示怀疑。张琴秋说，红军视各族民众为兄弟姐妹，为各民族谋利益，尊重各民族宗教信仰和习俗，部队所至，纪律严明，望各族群众，安居乐业，切匆惊惶。王维舟保证，凡是发生损害藏民利益或违反宗教规定的事件，一定就地严惩。吴先恩接着说，红军所需粮食和其他物资，都用银元结算，按双方商定价格，实行公平交易。看到红军的真诚态度，喇嘛答应供应一些粮食和牛羊，但数量较少。按事先掌握的情况，寺庙完全可以按红军的需要提供，但谈了一天也没谈拢。吴先恩向张琴秋和王维舟建议，我们可以答应用藏民比较缺乏的茶叶、盐巴和日用品代替银元来结算。这一招果然管用，双方终于达成协议，寺庙答应卖给红军牦牛头、羊3万只、青稞5万斤、布匹、酥油20万斤、面1万斤、炒面45万斤。红四方面军总部推广这次谈判的经验，各部队都派出代表与驻地寺庙及藏族头人谈判，顺利解决了部队供给问题。
红四方面军与中央红军会师后，红一、红四方面军混合编组，分两路北上。吴先恩及总兵站部随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率领的左路军行动，向阿坝开进。红军面临的是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地，这里人烟稀少，粮食奇缺，吴先恩等想方设法也只筹到很少粮食，对红军队伍只是杯水车薪。朱德知情后，对吴先恩说：“看来只有向大自然要粮了，我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递给他一个本子。吴先恩打开一看，本子上画满了各种植物标本，有可食用的野菜，也有不能食用的毒草。吴先恩高兴地说，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回去后，他立即通知各师来人，参加野菜知识培训。他先向参训人员介绍野菜知识，然后带着大家到野外对照标本采集。回来后按80%野菜加20%青稞的比例煮了一锅饭，大家尝过后觉得味道还行。待大家都学会识别野菜后，他让大家将复制的标本和采集的鲜菜样品带回去，逐级举办培训。部队很快普及了野菜知识，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粮食短缺问题。
红四方面军过草地后，由于张国焘违背中央北上方针，擅自命令部队南下，南下受挫加上中央一再督促和劝说后，又不得不再次北上，致使官兵先后三过草地。期间，吴先恩殚精竭虑，组织兵站部人员为部队筹措粮草、解决被装，尽 努力为部队提供保障。
九死一生回延安
年10月，吴先恩调任红9军供给部部长。11月，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将红四方面军黄河以西部队2.1万余人改称西路军，任务是在河西建立根据地、打通远方。随之，西路军进入河西走廊，向西挺进。河西走廊是国民党军马步芳部“马家军”的天下，西路军一路西进，一路苦战，虽给“马家军”重大杀伤，但自身也遭受严重损失。
年1月底，西路军在甘肃临泽县倪家营子与“马家军”展开激战，战况惨烈，形势危殆。医院和一个警卫排被敌包围在一个堡子里。白天围墙被轰塌了，他在晚上组织战士往围墙上浇水，让水结冰，加固围墙。后来，子弹、手榴弹打光了，他就组织战士们用老百姓的锄头、斧子与敌死拼。激战持续了3昼夜， ，因寡不敌众，堡子被攻破，堡内余人包括伤员大部被敌杀害。吴先恩被迫组织突围，和他一同突出来的只有六七人。
◆红四方面军西路军干部（部分）合影。
西路军在倪家营子一战中伤亡惨重，战后连伤员在内已不足0人，不得不且战且退至祁连山麓。3月14日，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在石窝附近召开会议，决定将余部分为3个支队行动。吴先恩随副总指挥王树声所率由人组成的右路支队行动。15日晚至18日，右路支队在黄番寺地区与跟踪而至的“马家军”两个旅展开激战，大部分指战员壮烈牺牲，少数官兵突围后分散活动。
吴先恩带领40余人突出重围，进入祁连山深处。入夜，他召集共产党员开会，成立临时党支部并担任支部书记。随后派出两个小组外出侦察。侦察得知，离他们宿营地不远，有一个“马家军”的军马场，只有一个班看守。吴先恩决定连夜突袭军马场。他立即带队出发，悄悄摸至马场，“马家军”还在睡梦中就被缴械了。马场有多匹马，吴先恩让大家人手挑选一匹马，备上马鞍，组织了短暂训练，将这40余人变成了骑兵小分队。转移途中，小分队与“马家军”一股骑兵遭遇并展开激战。由于红军的马没受过作战训练，打起仗来不听使唤，战斗中明显处于下风。待撤出战斗时，红军已仅剩22人，其中还有3名伤员。为缩小目标，吴先恩决定舍弃马匹，带领小分队沿祁连山向东徒步转移。
环境异常严酷，3名伤员跟随小分队行动，非常不便和危险。一天晚上，小分队来到一处山脚，这里住着一位姓彭的白发老人。经交谈了解，吴先恩觉得彭老汉善良可靠，决定将3名伤员留在这里养伤。他给彭老汉留下20块大洋和打土匪时缴获的6两鸦片，作为伤员养伤费用。
他们夜行晓宿，涉沙漠，越长城，边走边探听红军讯息。3月底，他们发现有一股10余人的“马家军”驻在一个村子里，吴先恩指挥分队突袭，迅速消灭了这股敌人，缴获了一批弹药以及一些烙饼和炒面。
为尽快找到红军，吴先恩与大家商量后，决定化装成落难商人，要饭去兰州找红军。4月中旬，他们在陕甘交界的一处小山上，又与一股80多人的“马家军”骑兵遭遇。激战过后，小分队只剩下12人。吴先恩带领大家继续前进，途中多次遇到“马家军”盘查，分队人员不断被冲散，到黄河边上时，只剩下了4人。他们住进一位刘姓老汉家中，在这里，吴先恩的警卫员和一名战士病倒了，吴先恩只好将他们留下，自己和战士史明华在刘老汉帮助下，过了黄河大桥。不久，两人来到了兰州，但想方设法也没找到红军。两人决定经汉中去延安。
到了汉中，史明华病倒了，要求留下治病，吴先恩只好独自往延安方向走去。6月中旬，他终于来到了陕西云阳镇红军前敌总指挥部。受到总指挥彭德怀的接见，吴先恩百感交集、潸然泪下，紧紧握住彭德怀的手说不出话来。彭德怀说：“你回来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几天后，彭德怀派车将他送到西安红军联络处（后改称八路军驻陕办事处），他从那里乘汽车回到了延安。
历经千辛万苦和九死一生，吴先恩终于回到了红军的怀抱、党的怀抱！从西路军石窝分兵算起，他凭自己坚强的意志和毅力，先是率一个小分队，后来独自一人，艰难行走了天！期间，红军总部传闻他已经牺牲。吴先恩活着回来，大家又惊又喜，他的一些老领导和战友纷纷跑来看望他。朱德也来到他的住地看他，对随行人员说：“吴先恩是个好干部，过草地时我们在一起，他吃了不少苦，你们要多关照，他需要什么就尽量解决。”几天后，毛泽东也来到他的住处，对他的归来表示欢迎和慰问，并询问他有什么需要。他深感首长的关心和组织的温暖。
呕心沥血为后勤
全面抗战开始后，吴先恩先后任八路军第师旅军需员、抗大第二分校供给主任、晋察冀军区第四军分区供给处处长、晋察冀军区供给部部长、供给部政委等职。他根据敌后游击战争的特点，想方设法保障部队供给。当敌“扫荡”时，他组织军民转移人畜、藏匿粮食、封闭水井，做好坚壁清野工作。敌“扫荡”过后，他又认真落实各项反经济封锁措施，疏通供应渠道，组织机关和部队开展以农业生产为主、多种经营并举的大生产运动，为部队提供了有力保障，为敌后游击战争胜利作出重要贡献。
年7月，解放战争转入战略进攻阶段，为适应华北战局发展需要，晋察冀军区组建后勤部，军区参谋长赵尔陆兼任军区后勤司令员，吴先恩任副司令员兼供给部政委。在他们组织下，建立了大军区、三级军区、军分区后勤司令部和县后勤指挥部、区后勤指挥部、村战勤生产委员会共6级垂直领导关系的后勤组织机构，从体制上理顺了全区部队的后勤供应关系，提高了部队机动作战能力。此后，华北部队先后组织进行了保北战役、清风店战役、石家庄战役、晋中战役，参与了平津战役，吴先恩卓有成效地组织了战役后勤保障工作。
年5月，吴先恩调任湖北军区后勤部部长，次年8月改任湖北省人民政府委员、财经委员会副主任兼财政厅厅长，为医治战争创伤、恢复湖北经济做了大量工作。年1月，吴先恩被任命为 后方勤务司令部副司令员。已在地方工作两年多的吴先恩再次穿上军装，奔赴朝鲜战场。
4月， 决定发起夏季反击战役。按预定计划，吴先恩负责抢运作战物资。他组织制定周密的运输计划，搞好与工兵、炮兵部队的协调，解决道路抢修、车辆调遣、物资装卸等问题，使抢运工作迅速高效、忙而不乱、圆满完成。5月13日，战役打响。由于作战准备充分，弹药物资充裕，官兵士气高昂，至6月15日，取得歼敌4万余人的重大胜利。反击作战有力配合了停战谈判，使停战谈判达成了全部协议。但南朝鲜当局公然破坏刚刚达成的战俘遣返协议，致使停战协议未能签字。
◆抗美援朝期间，吴先恩在朝鲜 后方勤务司令部的坑道口留影。
为打击南朝鲜当局， 决定发起金城战役。战役准备阶段， 后方勤务司令部再次指派吴先恩负责前线作战物资抢运工作。他组织指挥10个汽车团共2余辆汽车，昼夜不停地抢运各种物资。在10余天内，共运送物资1.5万吨、炮弹万发、炸药23.4万斤，使前方粮食、弹药、油料均能充分满足部队需要。7月13日至27日，战役打响，共歼敌5.3万余人。这次战役共发射炮弹1.9万吨，为 至第五次战役消耗弹药总和的2.2倍，运输保障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年4月，吴先恩从朝鲜回国，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学院学习。9月，任北京军区后勤部部长，被授予中将军衔，获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年7月，吴先恩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后勤部部长。他注重抓培训、提高后勤队伍素质，抓制度、正规后勤工作秩序，抓重点、大力发展农副业生产，有力推动了军区后勤现代化正规化建设。
◆年3月15日，吴先恩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顾病痛的折磨，以超人的毅力，用了近两个小时亲笔写下了一封遗书——《向党告别》。
年5月，吴先恩按大军区正职待遇离休。年3月，病危的吴先恩在病床上向党写了一封告别信：“亲爱的党，我是您从苦海中拯救出来的，并把我引进了革命队伍的。六十多年来，在毛主席、在党的领导教育下，锻炼成为一个革命战士。但我对革命工作没有做出成绩，辜负了党的教育，在我将要离开党的时候，我衷心希望中央更加紧密地团结率领全党全民向资产阶级自由化作斗争，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使四个现代化更快地发展。我在北京军区党委领导下，做了多年后勤工作，但也没有做出成绩，对不起党委，对不起同志们……在我将要离开党的时候，是多么想念党想念我的战友啊！……”11月1日，吴先恩在北京逝世，享年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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