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开端二都江堰渠首截流3矛盾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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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开端二、都江堰渠首截流3、矛盾冲突

(内容提要:无事可干的人群容易出事,但是如果做太繁重劳动,人群之间也容易出事。截流这活计原来是农村农民干的,现在由城里人来干,一些矛盾终于显现出来。)

也就在这天下午临近收工的时候,一个头上戴帽、衣着光鲜、眼睛有些斜,30多岁汉子从工地路过。他在背满黄泥巴、和空背兜的,两路人群中左右穿行。像是在欣赏这些一身泥土的体力劳动者,但又怕泥巴撞到自己身上。

都江堰市二王庙前山门,当年岷江河边的河街子不存在了,但是现在风光更旖旎。

他的神态很快激起气愤,有人从身后把他头上戴的呢帽揭下来,秃顶显现在人们面前。待他转身去抢回自己的呢帽,几个空背兜的小青年像扔蓝球似的,把呢帽互相扔来扔去。他们嘴里面还“这边”、“那边”地逗笑着。中年人好不容易抢回自己的帽子,才发现自己身上衣服、裤子、皮鞋都被弄上些黄泥巴。

  “是对的上来一个!”斜眼人怒气冲冲地说。他打量过这群18至19岁的青年,单打独斗可能没有人是对手。

  回族青年祁老大走过来问:“你是不是要一个?我来怎么样?”

  中年人看到对方虎背熊腰一脸英气的样子,赶紧抓住自己的帽子,沿着河边的道路往上方跑了。他身后是众人的一片哄笑!一个同样是背黄泥巴的姑娘站出来说,“不要打他,他是来看我的。”

祁老大抓起地上一块,沾着些黄泥巴的山石片,左手捏着右手一掌挥过去,啪地一声石片断成两截。他丢开手中的一截石片,冲着逃跑者的背影说,“妈的!敢到这里来提劲!”小邹认出祁老大就是龙溪山上,他们一行人下山离开时,遇到的背米上山人之一。

逃跑者远去了!这些人就像一群蚂蚁,赶走混进群体中的另一只陌生蚂蚁。“那个人叫杜扯眼,白沙供销社的讨厌得很!”一个稍微年长的老组成员说,“要30岁了,还没有婆娘,想来煽盒盒。”当时的人们把找女朋友也叫着煽盒盒。

  “快做活路,各人做各人的。”邹书记招呼大家说,“祁老大做活路了,都晓得你们一家子都是练武的。”邹书记招呼单手开石的青年说。

  “风大雨大,锅魁要涨价!”不知谁带头人们又一边哼唱着这句话,一边背着背兜跑动起来。具有诗人气质的赵有贵,打量刚才护住逃跑者的姑娘。赵觉得她很漂亮!虽然有尖背兜、黄泥巴在她身上衣着也陈旧。“啊!雪白粉嫩的姑娘,被黄泥巴压在身上!”赵有贵感慨地说,他的话只在自己的小组引起哄堂大笑。

……。

岷江东岸安澜索桥下面几百米处,闻名中外的二王庙是一处旅游景点。国庆节后时值深秋,天气转凉但游人仍不见少,可能是文革期间没事干的太多。二王庙下山门之外,有处叫河街子的地方。这里顺岷江内江的半边街道,只多米长,靠山边有几十间主要是居家的铺面。

听年纪大的人说,河街子岷江边原先也有房屋。年叠溪水暴,沿江边的房屋都被冲走。所谓叠溪水暴那是当年,距离茂县上面40多公里,岷江边的较场坝发生地震。垮掉的山崖将岷江断流10多天,在岷江河道上形成三处堰塞湖,至今仍然保存着两处。听都江堰管理局的人讲,他们对这两处堰塞湖进行过加固,防止塌陷避免又有洪水冲下来。年距离都江堰市城区上面山地,仅几公里岷江河道上,紫坪铺水库修建完成。12亿立方米的库容量,足可以保证下流安全,叠溪水的威胁不存在了。

地震发生的年,当时10多天后,最下面的堰塞湖塌陷。湖里的水形成洪水冲下来,瞬间流量即最大水头,达每秒00立方米。都江堰即岷江中间,将江水分成内外二江的分水堤,当时也被冲毁。叠溪水暴给灌县造成巨大损失,包括冲掉半边河街子。年的时候,都江堰市景区整顿,河街子这里的房屋都拆除了。

年河街子这里,有一处饭馆、一处茶室,由城关商业局领导。里面的几个中老年厨师、服务员,也算是国营企业的职工。饭馆自然是外地人去照顾,茶堂里的茶卖5分钱一杯,白开水二分钱一杯,也只有外地人去消费。

背黄泥巴的人们,中午饭1角5分钱的标准,加上自带的辣椒泡菜搭口味。自带的热水瓶摆在工地的角落处,大家用饭碗或水杯随便喝一点。他们偶尔也去茶铺那里,花3分钱打一瓶五磅热水瓶的开水。城关是2分钱一瓶,这里买煤远一些因此贵上1分钱。不久那家饭馆则逐渐成为,截流青年们常常光顾的地方。当时他们都是中学生,粮食月定量30斤勉强够吃。到截流工地后每天补助半斤,可以装饱肚子想追求生活质量了。

旅游都江堰市二王庙的当代人群

  “那家饭馆烧的汤好吃!”不知是谁先发现,很快这个信息就在整个截流工地传开。

  小邹小组也有人打听清楚,2角钱一份的汤可以佐餐下饭。今年5月的时候,小邹在城关街头拾得两元钱。约上3个同学连他一共4人,在二王庙游到中午,就在那家饭馆用的餐。菜是炝莲花白两份每份0.5元,合计1元钱;汤一份0.2元、泡菜2碟0.2元、米饭每斤0.2元、(各人自掏粮票半斤)小计2斤0.40元,合计0.80元;二王庙的门票0.05元一张、4张0.2元,几个人高高兴兴耍了一天。

那家饭馆烧的汤是有些味道!只不过是把炒菜后洗锅的水,倾倒在鼎锅之内汇集。然后用火煨开,再洒上些味精、胡椒、葱花等,等连油气都很少。但总比从截流工棚伙房,用搪瓷盆打来的白水萝卜、煮莲花白强得多。

于是有的小组便把饭菜端到这家饭馆,占下一张饭桌凑2角钱的份子,烧一份汤痛痛快快吃一顿。这样一来餐馆的营业额可想而知?中午正是上客的时候,但饭桌被身上有黄泥巴的小青年们占据着,常常是一大桌人总消费只有两角钱。于是掌灶师傅试图用少放味精、胡椒即偷工减料的办法,把青年们赶走了事。但终于酿出一点乱子!

  小邹所在的小组没有去过,他们中有人拿出祖训说:“家有千万不吃馆饭。”只是偶尔热水瓶的水喝光了去茶铺打开水。这天中午轮到小邹去打开水,他看到又是南街曾正林小组,10来个人围在一张饭桌吃饭。他们的背兜、锄头、畚箕等,乱七八糟放在门外地上。曾正林边吃边指着掌灶师傅骂,“老子们的这份汤,你连味精、胡椒都没有放。隔壁那桌游客衣服穿得好一点,你又是味精又是胡椒,添屁儿不是那个添法!”

  “放了,都放了的。”掌灶师傅年过60旬,他用围腰布擦着手说,“那一桌客人,听说是记者,参观都江堰、二王庙。”

“听说是记者?参观都江堰、二王庙?”饭馆内外的人都惊奇地看着,围坐一张桌子吃饭的那几个人。

……。

但是曾正林小组又有人帮腔说,“老子看得清清楚楚,两碗汤你的勺子往那边舀东西,我们这碗只做个样子。”

  “我们馆子要卖钱,要完成商业局下的营业额。”一个同样是60多岁充当服务员的老太婆说。

  “营业额?”曾正林说,“老子饭吃完才给你两个说。”

  一会儿之后这桌人多数起身,走出饭馆站在门口门外。曾正林守着飯桌对其中之一的祁老大说,“你娃的手砸得开石头,砸得开这只汤碗不?”

  “砸不开。”祁老大说,“碗是碎的要伤手,再说不得争豪夺气、不得好勇斗狠,是爷爷教我时常说的一句话。”

“显不得你爷爷解放前,青羊宫擂台赛打过金章,说球些文屁儿冲天的话。”(打“金章”为解放前,四川成都地区的武术擂台比赛。比赛地点为成都市青羊宫,得胜者有一枚黄金做的奖章,故名日打“金章”。改革开放后青羊宫打“金章”,擂台赛又举办了几届。四川报刊上曾经热烈宣传过,后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

曾正林骂着说,“你打不开我来打。”他举起那只足可以成为文物的青花海碗,呯地一声掼在地上!地面是泥土的只把碗碰缺了一些。“日你妈!你还不烂?”曾正林又用自己刚才坐的板凳,使劲砸去只一下碗粉碎了。

都江堰市二王庙景观,图中“深淘滩,低筑堰”为治水三字经。

  “我的碗?”老年女服务员一下子哭起来。掌灶师傅带着炒菜的勺子冲出来,饭馆几个服务员围着曾正林不让走。

  “赔起!我们的青花海碗,3元多钱1个,现在买都买不到!”

  “赔起?赔你妈的×!”曾正林破口大骂说。

  “想打架么?”祁老大站出来。他左手抓起饭馆内,一块不知做什么用的红砖;按在桌上右手一掌劈下去,像砌个萝卜红砖成两半截。

“这还是轻的。”曾正林指着地下的碎碗说,“小心老子连馆子一起给你砸了。”说完后领着他的那帮小青年,各自携带尖尖背兜、锄头、畚箕之类的揚长而去。

他们身后是饭馆老服务员的哭声,和街坊邻居以及游客们不满意的声音。据说是北京来的记者,也都发出啧啧的叹息声。“这些娃娃,咋个得了啊!……。”

小邹拎着热水瓶跟在他们后面,他不敢掉下来是害怕。自己单身一人,万一被街上的群众扭着不放?他虽然不是闹事参加者,但他的穿戴打份,都晓得是截流背黄泥巴的。走过二王庙后他又放慢脚步,和前面人间隔了一些距离。他还不想和曾正林他们,完全走在一起要有所区别。

也就正在这时他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身背竹编大夹背走来。夹背最上面是些水笋子,两人脚上还打着绑腿。是龙溪之行给他和曾正林、赵有贵等人,煮饭吃的胡大叔和胡三妹父女俩。他们也认出迎面而来的是小邹,姑娘身上穿着那件红颜色布衣服。她面色绯红满脸苦笑,一边喘气一边和小邹打招呼。她父亲身背的夹背要大得多,眼睛全是戒备神情。应该是龙溪疤痕脸在华光寺,被迫拿出10元钱之事,他们父女俩已有所闻。

  “我在这里背黄泥巴。”小邹说,“你们进城啊?”

  “哦!……。”

  “哦!……。”

  父女俩边应边走都想加快脚步,无奈身上的背兜实在太重。

  小邹来到小组时,告诉大家龙溪的人在前面刚过去。

  “在哪里?”

  “追!”几个小青年像皮球一样从地上弹起来。

  “算了。”小邹说,“已经走远了。”

香火旺盛的都江堰市二王庙大殿

  这时正好赵有贵路过他们组,赵知道后也说,“啊!整个山龙溪山沟,只有这俩父女对我们好,其他的都该打、该骂!”几十年过去了,那父女俩身背沉重夹背的身影,深深烙在小邹的印像中。

……。

前面说了都管处给背黄泥巴青年们,煮饭的地方离截流工地很远,间隔足足有2公里多的路程。要跨过安澜索桥,沿着岷江的西岸往下走,那里是一处工棚。围墙里占地好几十亩,有10多排简陋的砖瓦房和草房。每年岁修的时候农民们,就在里面搭铺住宿和料理一日三餐。最多时有千人以上在这里安营扎寨!因此厨房和锅灶都很大,还有看守工棚的人,帮老何和罗事务长煮饭。

每个小组的青年们,都是每天轮流去打饭。同样前面也介绍了:打饭人通常把盛饭的搪瓷面盆装在尖背兜中,上面再盖上一只自带的面盆;把盛煮萝卜或莲花白,等汤菜的搪瓷盆端在手中。走到工地后按人把饭分好,大家拿出自己的携带的泡菜、辣椒之类,就着汤菜饱餐一顿。

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每个组,饭盆上都有一些陈饭。起初大家还不觉得,能敞开肚子吃饱就算不错。但吃饱之后问题又出来了,陈饭肯定不好吃。因此谁去打饭能够全部打回新鲜米饭,谁就是有本领的人。

高晓飞长着张娃脸,18岁的人像16至17岁的男孩。但是他打饭有些本领,听说某次他爬在出饭的窗口,把整个身子都装在里面。硬要打饭的炊事员老何,把一砣陈饭换成新鲜饭!然后才空出位置,让后面的人继续打饭。

老何想出办法谁打饭时吵闹,就把谁的名字记下来!扬言要交给都管处把这个人下掉,赶出截流新组还真的管用了几天。(文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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